石头的小门吱呀吱呀响动,奎若抱着骨钉缓缓坐在这一方天地之中,他打量着这个过去用来祭祀的小建筑,神像随意歪着墙壁,若是真人的话想必会被人指责“天天摸鱼”。门外面那个行为迥异的苔藓骑士无言地眺望远处的湖水,可以的话,奎若真想和他友好交流,也许还能邀请他在这小小的休息室共坐片刻。
被苔藓染成碧绿的光柱透过残破的窗户照射在奎若脚边,骨钉折射出温和的光泽。奎若看着他的骨钉,并未过多使用,锋芒仍旧锋利,只是有一些酸液的斑迹粘在了上面。奎若顺理成章地坐了下来,开始例行保养他的老朋友。
他是为什么要来这里?他开始深究这个问题,可那答案好似十字路口遇见过的格鲁兹,在脑子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躲避着他思绪的追捕。他的记忆有些模糊,又有一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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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再说,这一路上看到的奇观也不少,这下无论我是来做什么的,都不虚此行了吧。”
面具鸟叽叽叫,乌恩之湖的酸水咕噜咕噜冒泡,风托起门前的草帘,奎若认为苍绿之径一直这样美好。
石头的小门嘎吱嘎吱乱叫,奎若将刀暂时放进了刀鞘。从门外风风火火闯进来的是三个长相奇特的小旅行者,为首的女孩指挥另一个男孩把他背着的男孩放在长凳上,奎若连忙腾出了位置。
他看到躺在长凳上的孩子浑身像是被豪猪扎过一样,到处都是荆棘留下的伤口,甚至还有一些钢针插在身体上。
“终于找到一个休息点了,秋季,你感觉怎么样?”为首的女孩凑上前去拍拍秋季的脸。
“唉,唉,我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只是看上去惨了一点,不用这么……”秋季双臂支撑起自己从长凳上坐起来,“不过是掉到了荆棘丛里几次,被捕蠢草追着咬了几次,再被小姐姐的飞针戳了几下嘛。”
“你可真敢说哦,你是怎么苟命苟下来的。”背他的孩子语气夸张地捧住自己的脸颊,“哥们是真能苟,都被小姐姐的针戳到处处挂彩了,要不是阿雅最后关头连开三发法术逼退了小姐姐,我都不知道你能不能睁着眼睛坐到这里来!”
“呃……”名叫秋季的孩子思索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我们的血液都是这种黑色的物质吧,长生你,倒也不能说挂彩了……”
“行,我现在是知道你没事了,居然还有空讲冷笑话。”长生故意抱臂打个寒颤,一旁安静吃瓜的奎若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奎若连忙取下自己头顶的面具深深行了个礼,“你们好啊!看来我们都远离大道了。真不敢相信这些灰尘扑扑的旧公路能带我们来到这么绿意盎然的地方!”
“啊,你是在黑卵圣殿的那个旅行者,真巧啊!你叫……叫什么来着?”
“阿雅,是奎若。”
“对!对!奎若先生也来到这里了,这大概就是缘分吧。”阿雅笑着坐在了秋季身边,一旁的长生也少见得安分了下来。“很高兴见到您。”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们!不过朋友们,你们的骨钉不错,但有些磨损了。我敢说在上面的话它还能支撑很长一段时间,但在下面恐怕很快就会遇到不能和地表相提并论的危险。”
“看看,看看,这就是行家,知道武器的重要性。”阿雅深吸一口气,对奎若是肃然起敬。“奎若先生的骨钉看起来保养的很好啊,难道是有什么秘诀吗?”
“嗯……没有那么复杂,只是会定期打理打理,要不就是找一个钉子匠修一修。你若是也想保养武器,不要错过路上任何的铁匠铺哦。”
奎若又手把手地教起阿雅如何护理骨钉,秋季则对身后的蛞蝓神像起了兴趣,长生把玩着路上淘到的漫游者日记,也凑到秋季边上去。
“大考古学家又在研究遗迹了吗?你研究出来了啥呀?”
“看不出来,也许这就是乌恩?之前路上那几块石板或多或少都提到了乌恩这个名字,很难不相信这就是他本尊呢。”
“是啊,你说的没错。”奎若将阿雅的骨钉放回长凳,转过来对秋季说,“这座建筑和崇拜偶像有关系,不过显然这个偶像早已被人遗忘,在这里喘口气也挺不错。秋季很是细心呢,看来这圣巢所隐藏的历史对你来说都是小问题呢。”
“倒……倒也没有这么厉害,我只是喜欢多推演推演文字内容……奎若先生谬赞了。”秋季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居然真的是个祠堂,那我可就要好好看看有什么宝贝了。”长生马上把秋季晾在了一边,抽出骨钉开始对祠堂的边边角角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叮哐乱响的声音吵的秋季心烦。
“长生!奎若先生现在还在呢,你就不能稍微给人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吗!”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年轻人有活力就该这样。”奎若冲长生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做你们自己就好,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有你们能在这跟我聊上两句我已经非常开心了。圣巢最适合我们这种警醒的探索者。充满刺激。不过这地方不小心点就要送命,我相信长生兄弟一定会心里有数的。”
“嘿嘿,知我者奎若也~”长生调皮地眨眨眼睛,冲秋季露出一个鬼脸。
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叨叨,长生还在前前后后的跑,光照在众人的身上,奎若喜欢苍绿之径的热闹。
石头的小门推动绿色的草帘,奎若惊觉地睁开了眼。来者和那三位小旅行者别无二致,气场却甩了他们几条街。
他的肌肉记忆有一瞬间指挥他拔出骨钉,可他的潜意识却完全警戒不起来
“新的朋友,是不是,真奇怪,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你。”奎若扶正了头顶的面具,注视着祂无言地坐到他的身边。“你看起来要比我认识的三个小旅行者沉稳许多。”
祂偏过头,近到奎若甚至能在祂的眼眶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他迟迟没能等到祂的回应,于是轻笑一声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的沉默很有特色,也许你只是想听我这个家伙说一说话罢了,我能感觉到你没有恶意,天呐,我又在旅行途中遇到了有意思的人。”
祂的嘴唇似乎动了动,但是隐藏在那面具之下,奎若也不敢肯定祂是不是想说些什么,于是耐心地等待祂先开口。
良久,奎若一度认为过去的甚至是漫长的世纪,祂终于长叹了一口气,这口气长到包含了过去未来与现在。
“奎若真是一个很好的伙伴……对不起,我这样说是不是有些突兀了,明明我们才见面不久。”
“嗯?不要紧的,我的朋友。”
沉默再次笼罩在这小小的祠堂,祂像是内心挣扎不堪,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憋出一句话来:“也许,也许是过去做梦的时候见过吧,这湖水下面的生物,还有我……因为你觉得我很熟悉。”
“啊……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呢。”奎若惊叹道。
“不敢,我……我得走了。”祂重新站起身来,行至门边,忽地停下脚步,奎若以为祂有什么东西忘拿了,也跟着走过去。”
“……即使是这样,我仍然祝愿你所见皆是奇迹。”
风将祂的祝福送到了奎若的耳朵里。
似有一人坐在在身边,似有蓝色的水流在眼前,在他恍惚的一瞬,奎若感受到人生如梦的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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